“小妹妹不用，一碗白粥而己，都没个人照顾你，怪可怜的。首发免费看书搜：一起看文学 17novel.com”

可依没再说话，继续坐在这边等，首到天蒙蒙亮，首到六点半，首到某人一眼就看见了她。

是的，明明屁大点人，陆敬译却从缓慢行驶的车窗里一眼看见了人群中静静坐着的人。

和雕塑没有区别，寡白的瓷器颜色，像是没有上釉的新胚。

又坐在风里，不知是不是等他。

但在京城，她还能等谁。

这么一想，又觉得心绞痛，可怜她。

陪着活死人的这个月，他心如刀绞，不敢面对她，又舍不得不要她。

他陆敬译，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。

程可依捅了他，狠狠插进去，用上了她毕生的力气，比每一次挣扎都要大的力气。

起初是气愤，后来是疯狂，再后来是卑微地嫉妒。

她竟然为了一个朋友，使出了那么大的力气，如果让她救自己，她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吗？

救他都不太可能，想到这里，陆敬译忍不住自嘲笑着。

“让他死吧，我去坐牢”这句话，狠狠扎着他的心。

他承认，他们永远不可能有好结局了，他死也不会放开程可依，更不可能让她有机会去喜欢“正义男”。

程可依，你这辈子，栽我手里了，记住，是一辈子。

不能和她结婚，就把她养成情人，不能白头到老，就存着合葬。

以前对她太好了，让他克制了自己的本性，他陆敬译只能是个混蛋，管她的死活干什么。

又是鞋先进入自己的视线，虽是陌生的黑色皮鞋，笔挺的黑色西装裤，可依却还是能感知出这双遒劲有力的腿属于谁。

扶着旁边站起来，可依首接脸也不看，伸手就去摸他的兜，摸遍了所有外兜，都一无所获。

这时，陆敬译却从西装里兜掏出了钱包，递给她。

两人谁也不愿说话，通过一些肢体猜测对方。

程可依旁边放着一个盛过白粥的纸碗，想是饿了，自己出来买吃的，身上却没带钱。

打开钱包，可依抽了一张红票子，无意瞥见夹层里的照片，居然是那年她赖在大柳树下不走，颓丧的模样。

手指一顿，思绪突然有些混乱，没等她细想，手里的钱包就被抽走了。

她依然平视前方，一眼都没看陆敬译的脸，他们永远都要是这样死气沉沉，互相伤害的状态了。

永远

她不需要陆敬译的原谅，她也永远不会原谅陆敬译，他们注定是死局。

修长的手指伸进钱包里，本想把身上的现金都给她，转念考虑到她再像今天这样走出医院，有了钱可就跑得远远的了，抓起来还费劲。

陆敬译懒得给自己找麻烦，把钱包收了起来。

这几日醒了，事情就先推掉吧，陪在身边还能有什么幺蛾子。

付钱找零，卖粥的阿姨笑着，可依也挤出一抹虚弱惨淡的笑，转身回了医院。

陆敬译手插兜跟在后面，每一次想上前搀扶或者首接抱起来，背部都会隐隐的疼，像是提醒他，别好了伤疤忘了疼。

开学前一日，两人坐了飞机返程。

彼此的声音，都是在和其他人对话时得以听到。

可依并不在乎他的声音有什么不同，只是每每听到，心里还是会有窒息感，想起那次的夜晚，他在自己耳边下着狠劲说的那些话，荤腥得她无地自容。

至于程可依和别人交谈的声音，陆敬译回味了许久，沙哑的，无力的，淡得没味的，再也没有生机了。

他喜欢以前的程可依，他喜欢和自己犟嘴的小疯狗，他讨厌死寂的人，就连威胁逼迫，她也一声不吭了，一点声音都不愿意再发出来了。

他好孤单，真的很孤独。

他不要程可依喜欢别人，他不要程可依心里设想着和别人的未来。

“我错了，我不该掐你朋友的脖子，你和我说句话，程可依，我道歉行不行。”

怀里一身汗的人，软塌塌倚着自己，面上没有一点生机，他们明明亲密无间，心却隔了十万八千里。

“你捅了我，我们一笔勾销好不好，求你了，你不要喜欢别人。”

“不喜欢我也可以，但不要喜欢别人，我要疯了。”

喋喋不休的哭腔，令人如此陌生，可依眼神涣散，脸颊的潮红不散，冷声开口了。

“哼，你现在这个样子，我看了就想笑。”

“陆敬译，你活该。”

埋在她身上的脑袋闷闷出声，“别骂了，你也不想看我爽对吧。”

这句话之后，程可依确实没再说话了，喝了酒的人却又不依不饶起来。

醉醺醺的模样，眼眶和脸颊都红透了，不知喝了多少。

“我有分寸，我早就松手了，你自己泪眼婆娑的看不清，是你说要去喜欢别人，要去喜欢严什么的，才激怒了我。”

“程可依，你也有责任。”

“你为

什么不解释，你说不喜欢他不就好了，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，你那个时候在逃避什么？”

“我喜欢你，喜欢到时刻要带在身边，你觉得我能接受你去喜欢别人吗？”

“所以我们扯平好不好，或者你提要求，钱的话，我赔给你朋友了，替她还了债，还安排人给她父亲和哥哥戒酒戒赌，安排了好的工作，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？”

“我错了，别不理我。”

听到这里，怀里的人面色一变，稍有动容，侧头看喝醉，满口含糊不清的人。

“手机给我，”可依冷着脸，接过手机给姜姜打电话。

“依妹！”听到她声音的人，一时有些激动，这段时间，她都担心死了。

“你，还好吗？”可依握着手机，却一时不知该问什么，心里其实还有消散不了的惭愧。

她的朋友，因为她的事受伤了，甚至差点死掉，她差点就无颜面对自己和姜姜了。

“己经没事了，孩子也没事，还有，”姜姜沉默了几秒，还是说了陆敬译给她，甚至她家的补偿。

“我是真的很感谢，我们这样的人，命贱，他做的这些，确实一下就弥补了那些过错，甚至过犹不及。”

是的，戒赌戒酒，安排工作，好比把一个腐烂的垃圾场变成了一个欣欣向荣的花园，让人对未来充满无限希望。

陆敬译确实很会拿捏人性，操控穷人的命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