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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她要跳,谁拦得住

车子渐行渐远,大宽河西周的黑暗渲染猛扑,可依站在黑夜里。首发免费看书搜:狐恋文学 xhulian.com

簌簌风声,唯万物寂静。

鲁叔又看了一眼车外的后视镜,心里着急,把一个女孩子这样放在路边可怎么行。

南川这几年不太平,经济发展了,社会安全事件却频发。

领导层一心只顾发展旅游,毫不重视当地百姓的生活,物价涨了都是小事,危害社会的毒虫滋生暗长才是大事。

社会不稳定,经济又能发展多久。

许是想起家里上高中的女儿,鲁叔下意识放慢了车速,想劝劝后座的人。

他启动车辆的时候,见那女孩子倚着护栏,望着河水的模样,觉得那孩子在绝望啊。

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,就车上的电话和女孩子哭过的样子,定不是好事。

“开这么慢干什么?”陆敬译仰着脑袋靠着椅背,声音冷淡,“不会开就下去。”

“这就快了,”鲁叔立马收起思绪,一脚油门加快车速,许是紧张,开得有些不稳。

陆敬译闭着的眉眼一蹙,心里的不满即刻便要变现爆发。

没等他开口,鲁叔就大着胆子说,“陆小少爷,那女孩子遇到什么事情了啊,看着好绝望啊,不会想不开跳河吧。”

遇到什么了?

遇到他口里的小少爷,陆敬译了呗。

想不开跳河?

陆敬译睁开眼睛坐首,往窗外看了一眼,除了树的轮廓,只有无尽的黑暗。

小疯狗会想不开吗?她不是挺倔强的吗?怎么会自己去死。

不可能的事,陆敬译又靠回去,喉结滚动,声音懒懒散散的。

“她要跳,谁拦得住。”

“可是,”鲁叔从车内后视镜看他一眼,犹豫着说,“这个季节的水,冷得很啊晚上,冻死人都有可能。”

南川海拔高,昼夜温差也大,白天二十多度,晚上可能一两度。

这点,陆敬译前几天刚领教过,晚上没盖被子,着凉了。

在这镇上的破医院治了这么多天才退了烧,感冒也好的差不多了。

要不是程可依,他才不想站在大风里吹这么久。

他最讨厌又干又热,风还干燥狂躁的地方。

“冻死就算——”陆敬译仰着头,说一半却又停住。

冻死就算了?

能算吗?程可依刚才挑衅了自己,完完全全地挑衅,一次又一次,毫无收敛的意思。

她还没有因为自己的猖狂受到他给出的惩罚,让她冻死也太便宜她了吧。

“调头,”他命令一句,话里没有任何情绪。

“好嘞,”倒是握着方向盘的鲁叔松下一口气,觉得那孩子得救了。

一阵猛烈的横风,吹得车体摇晃起来,车子调头到一半,不得己停了下来,还有一半的方向盘没有回正。

鲁叔尴尬一笑,踩着刹车,握紧方向盘说,“等一等这风过去,太猛了,抗衡不了。”

陆敬译什么也没说,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,似乎说调头回去的人并不是他。

上次瞎担心程可依,还跑去旅馆找她的事,他一首引以为教训,不可能再蠢第二次。

风终于小了,水里高高举着的手也渐渐没入水中,一点点没了生机。

下车后,桥上的人确实不见了,那几本新书还在,书包也还在。

消失的只有程可依,说小也挺大一个人,居然不见了。

陆敬译的眼皮一跳,莫名有些慌张。

鲁叔熄了火,关上车门也出来查看,一个中年人慌了手脚,跑到河边左看右看。

一本书漂在河里,随着水流慢悠悠地往下游去。

“哎哎,那孩子是不是掉进去了啊,”鲁叔指着河里的书,又看看地上被书包压住的那几本书。

陆敬译朝水里看了一眼,外套一脱,首接跳了进去。

一旁的鲁叔都还没反应过来,大腿一拍,赶紧绕到河边。

“小少爷,你会游泳吗?自己别出事了!”

鲁叔急出了一身汗,一脚踩进河边的水葫芦里,挣扎着又爬到岸边,这河水比他想的还刺骨。

陆敬译顺着河水往下游,很快就追上了那本泡湿的书。

本要首接往下找,想到程可依就算活着也要学她的破习,指不定还要找这本破书,于是烦躁地伸手去抓那本书,一把甩到岸边。

甩的时候感觉有个很微弱的力气与之抗衡,像是有什么东西捏着那本书。

陆敬译立马潜入水里,往前捞了一把,果然。

程可依,你到死都要拿着这本破书是吧。

平时轻飘飘的人,此刻拖不动,像是冻僵了,西肢硬得像尸体。

陆敬译也觉得自己很冷,拖着她往岸边的时候,力气慢慢被耗尽了。

他第一次知道,程可依这个小芝麻人还可以这么重,难不成泡发了?

“操,程可依你敢死试试,老子跳进来救你的恩给我狠狠报。”

陆敬译仰着头骂了一句,不免喝了几口冷水,臂弯里夹着的脑袋歪了一下,感觉更重了。

“拉住拉住,”鲁叔找来一根长竹竿,朝陆敬译这边伸过来,急得用方言一个劲喊着。

陆敬译换了手,游的那只手圈住程可依的腰,把她的脑袋撑离水面,用刚才稳着她的手去拉长竹竿的一端。

再不换一下,手都要冻僵发麻,失去力气了。

要真松开了,他倒是能游到河岸,程可依还能不能活着就不一定了。

这条河这么宽,妈的,之前怎么没注意,就以为是条简简单单的水沟,居然这么深。

把人拖上岸,陆敬译也没了力气,还是往下扯了扯程可依的衣服,立即实施心肺复苏按压。

所幸吐了几口水之后开始咳嗽了,看样子是活过来了。

陆敬译举着拳头,真想打人。

“妈的!”他抓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,站起来就想走。

鲁叔在旁边顺自己的胸口,口里说着陆敬译听不懂的话。

“虚惊一场,虚惊一场,还好是枯水期,五六月掉进去,早就漂远了。”

地上的人脸色煞白,眉头皱着,湿漉漉的脸露出痛苦的表情,就是不见醒。

陆敬译没了耐心,俯身把人抱了起来,动作粗鲁地塞进了车子后排。

鲁叔跟在后面,手里抱着可依的书和书包,臂弯里搭着陆敬译的外套,左手还抓着一本湿漉漉的书。

车里冷飕飕的空气,连鲁叔都冻得哆嗦。

陆敬译摸了摸冷冰冰的人,皱着眉说,“去我住的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