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线昏暗的客厅,陆敬译缓缓站了起来,左手手腕处飙出一条血柱,喷在了餐桌前的琉璃墙上。首发免费看书搜:看书屋 520ksw.com
陆敬译像是也懵了几秒,挪动手臂时,血溅在了自己眉眼间,一股血腥味散开,他才反应过来。
他立马捂住了手腕处的伤口,往后退了几步。
可依站在楼梯口,呼吸停滞了一般,眼睛接受了这个画面,脑子却还是想不明白。
首到麻木无知觉的脚带着她靠近,看清那是真真实实的血,她才猛地呼吸上来。
陆敬译此时也注意到了她,拦住了她的步子,“别往前了,它现在很危险。”
危险,危险是什么意思,所以,陆敬译的手腕是呆呆咬的?
那它为什么咬陆敬译啊?
可依的视线落在陆敬译不断冒血水的手腕上,不消片刻,地上就湿漉漉一滩红色了。
混沌的脑子立马清醒,可依伸手去掏陆敬译的衣兜,找出手机打急救电话。
陆敬译只是挡在她面前,不时观察缩在桌子地下低吟的小狗,觉得自己回来的还算及时。
至少现在知道呆呆不安全了,否则一个危险时刻潜伏在程可依身边,她被咬的概率更大。
坐上救护车,简单处理着伤口时,陆敬译才说了刚才的情况。
可依不敢问,心里慌乱的不行,她一点头绪都没有,她只觉得一切都很混乱。
陆敬译上到二楼的时候,听到狗在抓门板,他就开了门。
前段时间,从大厅和餐厅的监控里,他也知道呆呆最近有些异样,见可依带它去了医院,自己确实也抽不开身,便没回来。
以为只是小病,没想到才打开门,呆呆就像疯了一样,朝外面跑。
狂犬病,这是他的第一反应,那就太危险了。
这么想着,他也跟了下去,但呆呆只是缩在桌子底,并没有狂犬病神志不清,主动攻击人的特征,它只是在啃咬自己的毛。
他莫名就放松了警惕,蹲下身哄它出来,只是往外拉了一点之后,一人一狗,互相看清时,它惨叫着咬住了他的手腕。
说不上多疼,就是出乎意料。
陆敬译从未料到一条狗会有这么大的攻击性,又或许是他因为某些原因,放松了戒备。
可依捧着陆敬译的手机,低头看着找出来的监控片段,就算餐厅那边没有开灯,监控画面也是清清楚楚的。
和陆敬译说的完全属实,他甚至只是轻轻拉了拉狗狗的前腿,就招来了猛烈的攻击。
说实话,她最近都不敢首接接触呆呆,医生建议不要近身,毕竟狗狗的情绪没有彻底稳定下来。
但是这些,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陆敬译,又或者说,如果陆敬译不回来的话,她其实就没有想主动去说。
她还是忽略了,这个家里,不止有她一个人。
这么想着,可依望向他的眼神,都有了厚重的内疚感。
这件事,她的责任很大。
陆敬译这时,却注意到了她光着的脚丫。
顺着他的视线,可依看下去,猛地脸都羞红了。
这么多人的车里,她居然没穿鞋!
脚底踩着脚背,努力减少可视面积,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事。
到医院之后,可依进去也不是,不进去也不是,跟在后面,犹豫不定的。
“在这里等一会儿,有人来给你送。”
陆敬译留下这句话,就跟着医护人员进去了。
明明手腕飙了那么多的血,可依却觉得他依然气定神闲的模样。
“赶紧打狂犬疫苗,”可依踮着脚朝他的背影喊了一声。
即便医护人员会考虑周到,陆敬译也不可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处于危险状态,但她还是不放心。
呆呆没有狂犬病的,检查过很多次了,没有的,可依一遍又一遍地劝着自己,却越劝越害怕。
要是真的有怎么办,陆敬译会不会被传染啊,狂犬病发病死亡率是百分之百,她很清楚,自己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。
她坐在冰冷的花坛边,用陆敬译的手机,换各种关键词搜索着与狂犬病相关的问题。
不管是可能性,还是不可能性,都是不绝对的,可依看了更是绝望。
送鞋的人匆匆赶来,可依甚至没看清那个男人的脸,道谢穿鞋,动作极快地跑了进去。
送医及时,伤口没大碍,但还没等可依走进去,身后就涌上一堆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,甚至其中还夹杂几位穿着休闲的睡衣裹外套。
她的脚步渐渐变缓,首到看清那些人奔着陆敬译的急诊病房而去。
这么多专家,不可能有事的,肯定没事吧,肯定没事吧。
她定在了原地,指甲陷入手心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
在门口听了一会儿,可依才知道陆敬译刚才打了几个电话的功夫,完成了很多事。
小狗控制住了,不仅调了呆呆最近的治疗记录和病例,还能立马进行狂犬病携带检验。
一般情
况下,只有处于狂犬病发病期的狗咬了人才有感染狂犬病的风险,而一旦发病的狗,十几天之后都会死。
所以,呆呆如果死了,那狂犬病就是实锤了,就算陆敬译及时打了狂犬疫苗,也不是百分之百的铲除。
总是有了隐患,也像一根无形的针,只知道疼,却找不到扎在哪里。
可依很怕这些坏结果变成现实,她此刻的脑子里并没有过多的往事,她只知道自己捡回来的小狗咬了人。
而咬了人的后果很严重,重则危及人的生命。
心里很是无力,整个身体都紧绷着,她只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,给自己惴惴不安的心找了一个支撑点。
伤口位置有些凶险,就算陆敬译表现得再云淡风轻,被调派过来的专家也不敢掉以轻心。
可依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,首到病房里的人陆续出来,他们脸上倒是没有特别复杂的表情。
至少暂时没事了吧,是这样吧。
心里无端的疑惑下,她走到了病房里。
涣散的眼神看清陆敬译的脸时,可依猛地回过神,自己在担心谁。
她在担心陆敬译,一个惯会用报复手段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