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年里，他情绪异常稳定，除了远远看着她的时候，会莫名笑一笑，其他时候都面无表情。首发免费看书搜：当看书 dangkanshu.com

作息也简单到写不出完整的一行字，反正家里没人，他首接住在公司，像个机器人一样，每天处理那些事情。

还要应付陆川和萧筱要交在他手里的陆氏企业，真是忙得没有头绪了，根本笑不起来。

只有程可依能轻松地操控他的情绪，想让他哭的时候，他也是真笑不出来的。

卑微是卑微了点，但是这种感觉又很好，至少还有人能逗笑他，就算笑完立马要哭，他也甘之如饴。

经他提醒，可依才想起插科打诨之前，他们在聊什么，她自己总结了一下，有些迟疑地开口。

“那我继续像之前那样，你会不会越来越喜欢我，然后更舍不得？”

她太实诚了，问题也毫无回避的可能性，当然，陆敬译也不想回避，他现在也很喜欢实话实说这个交流方式。

和程可依相处，是不需要任何心眼的，就算她要拿刀捅他，都会先给他展示一下武器，“死”在她手里又怎么样，他挺满意这个死法的。

“是会越来越喜欢，舍不得也是肯定的，但是我会放你走。”

可依没说话，觉得有点不现实。

就像她的执念——离开陆敬译，她一刻都没动摇过，那么陆敬译的执念，也是不会动摇的，他们是性格相似的人，可依很清楚这点。

瞧出她的顾虑，陆敬译又笑着说，“我不会自杀了，程可依，你不在我身边，我也能爱你的。”

这是这两年，他得出的结论，就算没有性的缱绻温存，没有朝朝暮暮的陪伴，就那么远远看着她，他也能爱着程可依。

“只要你还活着，我就不能死，”说着，陆敬译抬手按了按她的脑袋，“你知道我来找过你的对吧，只是这样默默地看看你，是可以的对吧。”

陆敬译语气一顿，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接着问，“我不打扰你，你就是自由的，是不是？”

即便知道程可依的答案，陆敬译还是希望得到正面的应允。

“是的，”可依给了一个笼统的答案，斟酌了一会儿，又望向陆敬译稍稍泛红的眼眶。

“像这两年一样，把自己藏好，你看不看我，是你的事。”

“好，”陆敬译嘴角挂着笑，眼里雾气却很重，像是提前感受了一遍真正的离别。

商量妥当，两人同行回了家，一前一后进了厨房，倒了两杯温水，一人一杯。

可依很快就喝完了，放下杯子又开始思考，眉梢轻轻蹙起。

陆敬译喝的很慢，甚至有些心不在焉，视线落在可依脸上，瞧见她犯难的表情，心里居然有些小心翼翼的。

怕她开口就说什么，他暂时不想面对的事，比如他什么时候离开她家，天快黑了。

“什么时候结婚？”可依抬眼，猛地对上他的视线，竟然有些无措，这是这一天里，第一次不带情绪地看着他。

竟然又是那种尴尬又不自在的感觉，陆敬译的脸貌似有点帅的让人没免疫力，惊艳又不腻，虽然知道他长什么样，但是猛地一看，还是会觉得好陌生的一张帅脸。

像会随机刷新，但新的又一模一样。

她其实想问什么时候开始算三年，但目的有点太明显了，所以换了一个说法。

望着可依眼里陌生又熟悉的，被他帅到的无意识神色，陆敬译挑眉，很满意这个效果。

“你想什么时候？”明明知道她内心的问题和关注点，陆敬译还是把主动权交给了可依。

她想什么时候都行，话语权这个东西，他早就失去了，现在他拱手奉上，奉得坦坦荡荡。

“尽早吧，”可依移开视线，有些尴尬地摸了摸杯子外壁。

这心虚的模样，不逗一下都对不起现在的气氛。

“你这么想和我结婚啊，”陆敬译佯装出散漫又不羁的调调，“那怎么办，我最近可太忙了，行程很满，这个事，估计得往后拖一拖。”

“爱结不结，”可依懒得理他，低着头就往厨房外面走。

“生日可以吗？”陆敬译收起玩性，语气郑重地朝那个背影喊，“我们生日的时候好不好？”

这样，等分开的那天，还可以一起过一个生日，他们就认识十年了。

再过三年，他就喜欢程可依十年了，他从来都不曾想到的，他会喜欢一个人，这么久，甚至可能更久。

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，可依才回头看向他，纯粹又真挚的视线对上，可依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，就那么一瞬间的事。

她点头，答应了。

陆敬译当晚就回了京城，说是再给她放几个月的假，像是在表达一种诚意。

倒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的必要，他自己回南宛就行了，只要别带上她，也没必要大半夜让他赶路回家。

他去意己决，可依也没理由挽留，站在家门口看着那辆黑色的车融入夜色。

她愣愣站了很久，首到橘黄的尾灯都

消失不见了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站在门口。

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，她今天见到陆敬译了吗？

或者说，十七岁的时候，她遇到过这个人吗？

但是还留有余温的唇角，又后知后觉地提醒了她，陆敬译上车前，动作极快地啄了啄她的唇。

这是他从前绝对看不上的浅尝辄止，可以是结束的片刻留恋，但绝对不是开始和全部。

两年不见，他也有所改变了。

可依不知道这两年是长还是短，但她的生活，本该是这种节奏，反倒是那西年，让她觉得漫长极了。

那接下来的三年呢，是快还是慢。

到时候，她就27岁了，她和陆敬译耗了整整十年，风华正茂的十年。

好在除去那些难过的时刻，其他时间里，她都认真生活了，并没有放弃自己。

她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走地鸡，她还会展翅，也不是温室里的残花败柳，离开了那个庇护，她依然能安静绽放。

伤心时刻是真伤心，但是没有什么遗憾，她尽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