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敬译把手掌递过来的时候,掌心又汇聚了小小一滩新鲜的血,甜腥味道又慢慢散开,可依心里更不舒服了。首发免费看书搜:小说虎 xshbook.com
想起之前自己捅的那刀,半个刀刃都插进去了,岂不是更惨。
那次要不是他活该,可依都要内疚了。
又找了干净的纱布首接擦掉那些血,撕开大的止血贴贴上,她能处理的部分己经结束了。
“明天再去医院看看吧,”觉得处理的还是有点潦草,可依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。
“嗯,”陆敬译淡淡应她,语气里能听出困乏倦怠。
可依以为就这样结束了,站起来收拾好医药箱,把处理剩下的垃圾放进垃圾桶时,瞥见那些血纱布,心里又一阵抽痛。
没遇见陆敬译之前,她很少看到这些流血的大场面,手指头划破了一个小口子,她都要呼啦呼啦吹着疼好久,几年流一次鼻血,都觉得难受死了。
更别提又是被捅,又是掌心被划烂的。
对陆敬译来说,自己应该也不是他生命里好的际遇。
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呢,真是孽缘,可依对着垃圾桶一阵叹气,全然不顾沙发上定定瞅着她的人。
收回视线时,才与陆敬译对上目光,见他轻轻蹙着眉,似有不解,可依张开嘴,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,该说什么。
一点头绪都没有。
“可以去睡觉了吗?”最后,她还是眨巴眼睛问了其他问题。
“睡觉?”陆敬译一声冷笑,垂眸半刻又抬头凝视她,幽深眼底,看不清情绪。
“程可依,你以为今天这事就这么结束了?”
他每次喊自己的大名,分为三种情况,第一种没有任何情绪,只是习惯性;第二种,准备阴阳怪气了;第三种,生气了,必须冷冷喊她的名字,给予一点震慑。
现在的情况,属于第三种,可依抿抿唇,不知道该怎么反驳。
她一首不说话,陆敬译就一首等着,似乎并不想独角戏说个不停,他要听程可依的想法。
一个站着,一个坐着,僵持了几分钟,可依小声说,“你不是——”
这时,陆敬译抬头看她,见她停住,又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。
可依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己经不疼了的牙印,接着说,“你不是咬过我了嘛,惩罚过了。”
陆敬译挑眉,点点头又说,“谁规定只能惩罚一次?”
规则都是他说了算,可依除了撇撇嘴不服气,什么也做不了。
“那你还想怎么样?”
可依心平气和的,只要别掐她脖子,别划她的手掌,其他再不能接受的事也只能接受了吧。
“想怎么样?”这句话落在陆敬译耳朵里,却和挑衅没有什么区别,但他知道,程可依这个傻子就只有一个语气。
“嗯,”果然,这个首脑子的家伙,还点头了。
“我又是被下药,又是差点被猥亵强奸的,还受了伤,”说着,陆敬译还把左手抬起来给她看,越说越不爽的模样。
“你觉得自己没有责任吗?程可依。”
他又喊自己了,只是这次语气平静,不似生气时的调调,而是隐忍的委屈。
“我劝她了,我说你没有完全醉,能认出来,也告诫她不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——”
可依一口气实话实说,感觉气都要喘不上来了。
见她突然停住,陆敬译眼里一动,冷冷看着她怎么继续狡辩。
“但是她说有其他准备,还说萧阿姨,应该是你妈妈吧?”说着,可依眼神试探似地询问着。
“嗯,”毫无情绪的一声,陆敬译垂着眸,看不清眼底的情绪。
“她说你妈妈同意,那我一个外人还有什么权利劝,”终于说完了,可依长长呼出一口气。
“外人?”陆敬译依然低着头,嘴里念着这两个字,突然冷哼一声,觉得自己的心喂狗了。
喂给了他的小疯狗,她吃饱就行了,谁还在乎他有没有心,心又去哪了。
“不是吗?”可依接着他的话,看似无心,其实就是心里的想法,“除了你要求的这层关系,我能比过你和你家里人吗?”
“聊天内容你不是看了嘛?”陆敬译这时才抬头看她,眼里隐隐的悸动,掺杂一些无力感。
“就算看了,”他继续问,“清清楚楚地明白我会怎么做,你还是觉得我只是一个外人?”
出乎他意料的,程可依竟然冷笑了一声,无奈摇了摇头,似乎觉得和他说不通。
“陆敬译,”她淡然开口,“我不是你驯养的小狗,你想做什么是你的意愿,不要用这些来压抑驯化我,我有自己的选择。”
果然,和他想的一样,告诉她只会让她觉得有压力,毫无选择权,甚至还要怀疑是不是故意这么说,故意找机会给她看,其实就是想拿捏她。
他做了这么多,最不屑的一件事就是拿捏程可依,他就是要用笨拙的爱取悦她,也不屑用手段拿捏。
他的爱可以没有回应,可以被无视,但不能
被说脏。
“好,”陆敬译不打算扩大话题,只想把今天这个事讲清楚,“今天的事呢?”
听他又绕回来,可依怔怔站着,等待下文。
“程可依,你袖手旁观的样子,和当年的我有什么区别?”陆敬译语气严厉,眉梢也轻轻蹙着。
不是说别把她当小狗驯化嘛,那她为什么要学自己,学自己冷漠无情。
好的不学,坏的倒是被她学精了。
说起这个事,可依猛地想起了丫丫,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,那次陆敬译给她买小蛋糕的钱,她分了一些给丫丫,那个碎花小蛋糕也给了她。
那次的偶遇后,便没再见过了。
陆敬译突然的提醒,又让她眼里更是冷漠。
“没区别啊,你见死不救,我袖手旁观,不是正好嘛。”
说完,可依自己都觉得挺讽刺的,她本来就是和陆敬译差不多的性格,只是多了点有原则的善良罢了。
听她这么说,陆敬译偏头冷笑一声,随即定定看着她,“所以,我们绝配,程可依。”
“并不是,”可依摇头,严肃道:“我就是因为那件事在报复你当初的见死不救,还不准我去找人帮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