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他哭了一会儿，甚至越来越委屈，可依还是忍不住出声了。首发免费看书搜：当看书 dangkanshu.com
“陆敬译别哭了，再哭我明天就告诉你朋友，你哭了一晚上。”
邢冶和他，似乎很喜欢嘲笑和奚落对方，这种糗事，陆敬译不可能不在意。
哭声不减，甚至——哭得很可怜，很好听。
一瞬间的念头，可依差点就理解陆敬译喜欢看她哭的变态癖好了。
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，可依才冷静一些，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，纹丝不动。
真拿这人没办法。
这样看着他，可依突然又想起他对他父母说的那句话“因为孤单”。
现在看来，确实是孤单的，他哭得很熟练，不像从来没哭过的人，或许，小时候，他也很孤单吧。
“别哭了，好不好？”可依摸了摸他的脑袋，无意识地放软了语气。
埋在她身上的人动了动，声音小了，但没有停。
好久都没机会哭了，再哭会儿。
但是一想到程可依在哄他，声音又轻又甜，还摸他脑袋，怎么也哭不出了。
努力憋住没笑，陆敬译没了动静，眼泪和哽咽的哭声一下就收住了。
可依重重吐出一口气，觉得酒精真是害人。
她第一次见一个男生，不对，范围太小了，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，哭这么久，还哭得那么委屈，像是全世界欠他一个公道似的。
声音一停，程可依就不哄了，陆敬译有些烦，早知道再哭一会儿，他真的憋了很多眼泪，想发泄出来。
小时候的哭包，长大却耻于哭泣，只能看别人哭过过瘾，真是憋坏了。
安静了一会儿，陆敬译决定还是继续道歉，就是嘴巴有点干，一晚上说了一个月的话，嘴唇都要累瘦了。
只是刚酝酿出醉意，准备开口，就被程可依喊停了。
“别说了，互相伤害结束，我俩都报仇了，不准再说了。”
她是个公平公正的人，也不双标，就算她是为了救姜姜，捅了陆敬译一刀也算是过分了，他报复也正常。
她不想再回忆了，人类或许就是在互相伤害中度过吧，越是亲近的人，伤害彼此的可能性越大。
她也懒得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，这一个月够她压抑了，她还是以平静的心态熬过这些时间比较好。
这时，陆敬译的声音却清明冷静，像是瞬间酒醒了。
“但是害你住了那么久的院，并非我本意，程可依，对不起，你可以再捅我一刀，作为弥补。”
当她是屠夫嘛，说捅一刀就捅一刀，他有那个命受着，她也没那个胆量再来一次。
当时真是脑子一片空白，逼不得己，要是谁因为她死了，她会内疚一辈子。
可依不需要这样的弥补，更不想再继续这个恶性循环的道歉，只想说明自己的想法，杜绝这种事，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。
“你下次能不能别随便伤害无辜的人，与我有关无关的都别了，我不可能见死不救，我也不想伤害你，所以别伤害其他人了好吗？”
她只是不会爱上陆敬译，但也绝对不是要置他于死地，他们的仇恨，顶天也就是老死不相往来，不至于像这次这么极端。
“我答应你，绝对没有下次。”
难得的，陆敬译没回答些奇奇怪怪，又让人猜来猜去的话，这次的承诺，倒是也算郑重。
但可依还是怕他还醉着，只是随口应着，明天又忘了，甚至来一句，“我喝醉了？我说话了？我和你承诺了？”
这些，都是有可能的，渐渐的，可依都潜意识习得了他的说话方式。
就是阴阳怪气，又让人哑口无言的。
所以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，可依免不了旁敲侧击，别到时候又有下次，又让她失望一场。
“你还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说了什么吗？”
可依也不知道怎么插入一个丝滑的开场白，只能硬生生问想问的事情。
对面的陆敬译面无表情地看向她，稍稍蹙眉，似乎有些疑惑。
这表情，还是昨晚上那个哭唧唧的人吗？
当可依正在怀疑昨晚上的人是不是陆敬译时，对面的人开口说话了，“我说话了？昨晚。”
果然，猜的一点都没错，可依颓唐摇头似乎很无奈，“嗯，还说了很多。”
破罐子破摔，也对那个承诺不抱希望了，可依沉默吃着早餐，喝了一口牛奶就没了胃口。
“我喝醉了，怎么可能说话，”冷淡又不容置疑的声音，倒是没有他的哭声好听。
还真是这样，喝醉了说胡话，要是陆敬译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，估计今天早上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坐在她对面吃早饭了。
肯定也学着她的样子，旁敲侧击她听到了什么没有，还要警告带威胁地告诉她，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。
可依淡淡应一声，没再说话。
快吃完时，陆敬译冷不丁又说，“我什么也不记得了，只记得承诺的事，说到做
到。”
抬头愣愣看了他一眼，可依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奶，似乎是反应过来一般，轻笑着摇摇头。
还真是别扭呢，好面子不敢说，用这些方式。
“不记得了吗？”可依轻轻挑眉看着他，在冷漠又迟疑的目光注视下，她又继续说，“那我帮你回忆一下。”
没等陆敬译开口说什么，可依又忍着笑意说，“你先是不准我喜欢别人，再后来开始道歉，然后是哭，还一首哭，早上还装什么也记不得了。”
对面的人垂眸听完，竟然没有恼，他笑着看向可依，一副恍然大悟模样，大言不惭地开口，“哦，现在想起来了。”
思考片刻后，他又继续说，“现在全记起来了，你说喜欢我对吧，还说只是一个我，你都受不了，”他眯眼笑笑，又继续问，“能展开说说嘛，具体是哪方面受不了？”
被他盯得心里发毛，自己不回答，他就一首看着，可依只能实话实说，“*欲。”
陆敬译闭眼笑，别开脸，有些无奈，程可依这家伙，嘴巴和脑子没有任何多余的关卡，想什么都往外说。
“嗯，”他笑着轻点头，又继续说，“我还记得你哄我来着，是不是摸着我脑袋哄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