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辞正全身心的沉浸在手底下写的文字之中,还以为旁边说话的李遂宁是什么小厮护卫呢。
他头也不抬,重新拿了一支笔就接着去写,且不耐地摆了摆手:“放下,出去。”
李遂宁皱眉,接着又抽走了他的笔,咬牙道:“姜辞,你好好看看,我是谁!”
“你......”
姜辞抬眸,见到李遂宁的那一刻,神识忽回,“遂宁?你......我......对不住对不住,我忘记你在了,我还以为是三七和池越他们。”
李遂宁抿了抿唇,看着姜辞的眼神十分复杂。
“姜辞,我最讨厌你这样。”李遂宁将手里的两支笔扔去桌上,“从前就是如此,现在你还是这样。你心里只有你的姜氏一族,从来没有过我。”
姜辞愣了愣,不大能明白。
李遂宁也不顾忌什么了,她深吸了一口气,直言道:“我们是青梅竹马,我自幼倾心于你,当年成婚是水到渠成之事。可婚后呢?一个月我能见到你一回那都是老天开了眼。姜辞,我之所以提出想要再和你成婚,是因为我觉得你变了。”
“你愿意花费五年时间去陪姜疏去北境,你宁愿扛着陛下的威压,也要去长安把姜离带回来。你知道我看见这些消息的时候,心里有多高兴吗?”
从前的姜辞,心中只有姜氏一族,每日斡旋于官场,他关心的事情有很多很多,可没有一样是关于李遂宁的。
这,也是李遂宁要和离出家的最根本原因。
说着说着,李遂宁的眼眶周围忽然有些微红,她委屈地望着姜辞:“可我现在看清了,你在意姜疏和姜离,无非是因为她们才是姜氏的未来!”
姜辞双肩塌下,幽幽道:“所以,这是你要和离的原因?那这些话,为何从前不说?”
“说?”
李遂宁冷笑着,“我连你的人都见不到,和谁说去?!”
“从前,姜氏一族便是我的全部。现在,疏儿和离儿就是我的命。”姜辞苦笑着抬头,问她:“遂宁,你真的愿意再成一次婚吗?你若坚持,我愿意去改,你若反悔,我亦不强求。”
李遂宁眼眸平静,她说道:“婚后,你能不能将我当作妻子看待?我要求的不多,只要在你心中,我的地位和你两个妹妹一样,就好。”
她曾经请破镜道长算了一卦姻缘。
破镜说,她和姜辞是天定的姻缘,但注定会有不平风波。一条道走到头,甚至还会有岔路口,但直线的尽头终究还是尽归一处。
少年情谊,哪怕有龃龉,各自心底念着的那个,终究还是最初的人。
姜辞望着她笑了,少年笑得十分青涩,满怀爱意的望着面前的女子,他坚定道:“好。那我们,重新来过。”
“噗——”
最后一字刚刚落下,姜辞顿觉心口一痛,弯身吐了口血,半跪在地上。
李遂宁瞳孔猛缩:“阿辞!”
“阿辞?你怎么了?!”她触碰到姜辞的身体之时,只觉得似火炉一样滚烫,她急忙冲着门外大喊:“三七!池越!”
没一会儿,符三七和池越奔了进来就看见吐血晕倒的姜辞,登时大惊失色:“公子?!”
符三七扑上前跪在地上,急着去给姜辞把脉,是毒。
他立即封住了姜辞身上的几大穴道,防止毒素扩延至心脉和五脏六腑,他扭头:“公子中的是毒,池越!快去东宫通知少主和小姐!”
“是!”
......
另一边,太子东宫。
“杨少主,我在后门下就好。麻烦你,陪着我阿姐从正门入吧。”姜离忽然说道。
“后门?”杨镜奇怪的勒马停下,扭头看姜离:“有正门你不走,从后门入做什么?”
姜离一笑,将手边的两本帖子递过去:“因为太子没有请我,这两份帖子里写的名字是我兄姐。阿兄自从回了京都之后身体就不大舒服,所以没有告诉他。但若让阿姐一个人来,我又实在不放心。你们在明,我在暗,若真有什么危险,还可以相互有个照应。”
杨镜愣了一下:“没有请你?怎么会?”
杨镜还是不大相信,拿过两本帖子细看起来,果然只有姜辞和姜疏。看来,太子这是一点没将姜离这个姜氏新任少主给放在眼里啊。
“阿离,这是雷火弹,你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,直接一颗弹药砸出去,便是炸了东宫也无妨。”
姜疏拿了一个布袋子递给姜离,姜离点头收下,接着不紧不慢地跳下了车,“放心吧阿姐。”
说完,姜离就直接踩着旁边的货箱,运着轻功翻身进了东宫。
见状,杨镜便继续驾着车往前走,她说道:“疏姑娘,你这妹妹对你可真是没得说的,怕你在东宫受欺负,竟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先行潜入。”
姜疏一笑,言语间满是自得的笑意:“我家这妹妹呀,天底下,没人能比得上她半分。”
杨镜不
再言语,她曾经也有这样一个妹妹,可惜一入宫门,注定薄命。
马车刚停下,便有几句令人心烦生厌的‘狗吠’传来,“呦!这不是杨家的杨少主和姜家的疏小姐吗?”
萧浮蓝策着高头大马从后而来,他故意停在了杨镜的马车之前,那匹马也是随主人,打了一个大大的响鼻。
萧浮蓝扫了她们一眼,嗤笑道:“这么快就狼狈为奸起来了?还真是鱼找鱼,虾找虾,王八找绿豆呢。”
“呵,萧浮蓝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!”
杨镜眸光一厉,她找到了攻击目标,立马开怼道:“瞧瞧你穿得这一副奔丧的模样,莫非你萧家是满门都死光了不成?大好日子的,非要上赶着来找骂是吗?你脑子有问题就出了街往右边儿转,往护城河里头一跳得了。还不如死了拉倒,省的活着浪费粮食,碍眼的玩意儿,本少主多看你一眼都反胃恶心!”
杨镜才刚说了这两句,萧浮蓝的火气便‘噌噌噌’地往天灵冒。
“杨镜!”
他怒吼了一声,指着杨镜,气到说话都不利索了:“你,你你你,你粗鄙不堪!你无理取闹!”
“哎呦呦,哎呦呦。”杨镜白了他一眼,“可快省省吧,一个蠢笨的兵鲁子,还敢在本少主面前拽词儿?我杨家乃天下文坛之首!人人著作等身!贻笑大方的玩意儿,你读过几本书啊?你读过书吗?你识得字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