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拼命甩着手和脚,想把上面的虫子甩下来。那些虫子被甩下来立刻化做了一股黑烟然后就不见了,被甩掉的地方却立刻又有新虫子长出来。
这时候,他感觉到的不仅是痒,还有疼,是那种被钻孔似的疼痛。
看着源源不断长出来的虫子他几乎要发疯。那种又疼又痒又恶心又恐惧的感觉让他快要崩溃了。
突然有一瞬间他开始后悔。其实就在刚才他还是好好的,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在这里停留看什么抛绣球。
他承认,之所以能接住绣球他是用了一点手段的,以前在南蛮之地他曾向当地的巫女学过一些操控的巫术。是他自己耍了些小手段从而接到了绣球。但是现在他真的后悔极了,他真不该动那个心思。这一切看来是个圈套!
他反应过来,于是冲着那个长像酷似阿吉珍的姑娘说道:“阿珍!你认为我以前是在骗你,所以才恨我是吗?你真的误会我了。我并没有想骗你。你知道的,我的身份和普通人不一样,我只有把更重要的事解决才能回来娶你,我是打算去接你过来的。你怎么就不明白呢?”
“你们屠杀迫害我们族人也是误会吗?”姑娘说。
“我们最初只是想拿到秘方,但是你们一直负隅顽抗,我们这才被迫无奈。”三皇子一脸的无辜。
“呵呵。”姑娘眼中波澜不惊,干笑了一下。
“你们把我们族人几乎赶尽杀绝,然后你又装作被朝廷追杀骗取阿珍的信任,骗走她的秘方后还写信侮辱她,这也是误会吗?”
“你不是阿珍?”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“那我和她的事与你有何相干!”
“啪!”一记响亮的耳光声。那姑娘根本没有靠近他,只凭空扇了一个巴掌。三皇子的左脸就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。“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!”
三皇子抬起手想摸自己火辣辣的左脸,却又看见了自己被蠕虫吞噬的手。他再次发出了惊叫。
“你让阿珍出来见我!听我解释,她会明白的!”他的一只手拍在桌子上,顿时虫子被弹出来,黑烟四起。
“谁要听你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解释!你就慢慢等死吧!”
三皇子的脸瞬间变的惨白,然后又变的狰狞。他向她扑过去想掐死她。她却倏地又变成了一具白骨,他顿时受到惊吓站立不稳坐在了地上。
“你……”他慢慢站起来看着她重新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。“你最好明白,我不是一般的人,我是皇子!不久以后就是皇上,如果你愿意听我的,那么过去我既往不咎,我保证你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……”他没有办法,只能恐吓利诱她。
姑娘轻蔑的看着他:“如果我不听你的呢?”
“你不要不识抬举!”三皇子依旧盛气凌人。
“哈哈哈哈!我倒想看看,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,该怎么去继承皇位呢?哈哈哈哈!”
“好!好!你以为能奈何的了我!”三皇子阴冷的看着她,然后退了两步。只见他的手缓缓伸向怀中,从里掏出一个小纸包,他将纸包打开,然后把里面的药丸吞了下去。吃下药丸,他双眼通红的盯着那姑娘。
过了一会儿,奇迹发生了。他手上的虫子渐渐消失,伤口也在肉眼可见的愈合。他看看自己的脚,脚上也是一样。
“哈哈哈哈!当年阿珍给我的秘方我果然有用,这是能治百病,解百毒的,所以你害不了我!你看看!看看!虫子没有了!没有了!”他举起双手狂妄的叫嚣着。
“呵呵呵呵!好的,你吃吧!有一个好消息,也有一个坏消息都要告诉你。”姑娘望着他发出一阵轻笑。“这药吃下去确实可以缓解症状,皮肉会再长出来,让你感觉像是好了一样,可不幸的是,两个时辰之后虫子会继续长出来。就这样循环往复,让你痛不欲生,直到最后药力越来越弱再也控制不住你的病情。”
三皇子愣住了,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,他抽动嘴角说道:“不可能!”
“信不信由你!你就等看吧!”
三皇子狠狠瞪了她一眼,然后快步走到门口,他要赶紧逃离这里,走的越远越好。他的手拉住了门栓,又再次回头对那姑娘恶狠狠的道:“巫术对我毫无作用!要怪就怪阿珍那个笨蛋把解药给了我!不但如此,她还教过我巫术,你们想和我作对,不是那么容易的!”
姑娘微笑道:“其实我可以直接杀了你,可让你死的太快是便宜了你,所以我要让你再苟延残喘几天,现在不着急,你走吧!”
三皇子打开门,将门一摔走了出去。
门外,他的手下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,一动也不动。
在此之前,姑娘的“父亲”揭下了一张假面皮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,原来此人是卢知秋假扮的。
沈非烟向所有人使了个眼色。大家一起涌向路边的那一队粮草。
有人一剑刺进了袋子里。白花花的大米流了出来。一个声音叫起来:“这地底下有东西!”
“这下面也有!”
沈非烟他们迅速走过去去查看。有人伸手从大米的底下掏出了一把弓弩。然后更多的兵器被找了出来。她和肖景瑜还有卢知秋对视了一眼,这果然和他们料想的一样。看来这一次是三皇子亲自押送兵器回京兆的。那么既然人家都送上门来了,岂有不收之理。于是他们决定让附近的村民把这些车子都推到自己家里先藏起来。
……
此时,三皇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。
眼前是一片狼藉,几十个人伏在桌子正在酣睡,还有更多的人都不见了。
三皇子走近一看,只见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手下。他不由分说一脚踢了上去。那人倒了下去却没吭一声。三皇子恼羞成怒拔剑就要刺上去,但是凑近一看,只见那人的嘴角流下了一缕黑血。他大吃一惊,用手试了一下他的鼻息,竟然已经没有了呼吸!他倒吸一口凉气,然后转身去看另外那些人,只见他们都是嘴角流血早已气绝身亡。
他咬牙切齿跺了一脚,然后拔腿朝屋外走去。
路边,原本停放粮草的地方车子都不见了。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,这种诡异的静谧和刚才的热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。
那些都是他们辛苦打造的兵器啊!三皇子握紧了拳头。这时他看见了那两匹马还栓在路边。
他走过去解开绳索翻身上马一抖缰绳直往京兆的方向而去了。
远远的,沈非烟他们从田地里走了出来。
他们望着三皇子绝尘而去,然后重新回到了院子里。
“醒醒!起来了!”那些原本嘴角流血,已经没有呼吸的运粮士兵被他们一个个摇醒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他们站起来,揉揉眼睛,一个人如梦初醒。
“大人!”
“大人呢?”
“粮草,粮草呢?”
他们冲到院子里四处张望,发现这里和他们来时完全不一样了。
看着一脸迷茫的他们,沈非烟说道:“你们的大人已经离开了,从现在开始你们有两条路可以选,第一是从我这里领一些银子,从此以后你们就自由了,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。第二是从今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做事,我也会保证你们衣食无忧。”
此时有一个人混在人群里贼眉鼠眼的想要蠢蠢欲动,他就是先前三皇子的贴身副官。忽然间,只听他高喊道:“大家不要上当,他们是想利用我们!”
他的话才落音,一边的阿吉珍丝毫没有犹豫一剑刺去正中他的咽喉。
那人应声倒下,当即气绝身亡。
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。
沈非烟瞟了一眼地上的人,提高了声调,再次说道:“我知道你们都是被强迫的!三皇子和地上躺着的这位是什么人你们心里也都明白!刚才我说的两条路依旧算数,任由你们选择。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针对那两个人的,你们不用害怕!”
这时,有人站了出来,他激动的说道:“我!我就是这龙泉乡的!其实自从踏上这家乡的土地我就特别高兴,但是我一直不敢说出来。我看出来了,你们是好人!我愿意留下来跟着你们干!”
“我愿意!”
“我也愿意!”
众人纷纷表态。
于是这只几十人的运粮队伍有一半选择了留下为沈非烟做事,另一半则领了银子踏上了回乡的路途。
这天晚上,夜深人静。肖景瑜、沈非烟还有卢知秋三人在一起商量三皇子的事情。
肖景瑜的神情有些凝重,他对沈非烟和卢知秋说道:“我想到一件事情,可能已经有些紧迫了。”
“什么?”沈非烟问。
“这次肖鸿成亲自押运兵器来京兆说明他很有可能已经决定出手了。” 肖景瑜眉尖紧琐。
“真的?那会怎样?”沈非烟心中一凛。
“父皇可能危险了。”肖景瑜目光中似有隐忧。“前几天罗逸就说父皇他长期服药,已经病入膏肓。这毒是肖鸿成下的,所以父皇的身体他清楚的很。我想,他是算到父皇快不行了,然后才急着回来,同时也带来了最后一批兵器,他回去之后很有可能会兴兵起事。我想……”肖景瑜踌躇了一下,接着说道:“我想回去,也许还可以阻止他。”说完,他静静的望着沈非烟。
“好好!”沈非烟不假思索的回答,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担心。“不过,你一个人也不行啊!”
“有我!”一边的卢知秋说道,他望了望沈非烟然后又看向肖景瑜,其实,只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肖景瑜就是太子。他无意于太子和三皇子之间的争斗,但是作为臣子,他必须为皇上效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