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符笙看着顾子规,心里轰隆了一下,她本是想提前告诉顾子规的,但是找了顾子规许久都不见人,这才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。
宁承尚咳嗽两声引回宁符笙的注意力,“大家尽兴,笙儿和长安跟我来一趟。”
宁符笙的目光实在过于显眼了,宁承尚怕她再待下去,会暴露出更多的情绪。
宁符笙跟着宁承尚来到了后方小厅。
小厅中无人,宁承尚教育了宁符笙几句,让许长安在这开导宁符笙,收拾好情绪再出去。
许长安眼力过人,刚刚一会他就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。“小姐,顾将军莫不是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情。”
宁符笙一身锦衣繁琐,头饰也重,她忍着不低头道:“嗯。”
许长安道:“难怪,小姐现在可要与顾将军解释一番,我去找顾将军进来。”
“不用了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这种事情,宁符笙还是喜欢自己来。
两人一道出了小厅。
许长安今日的衣裳跟宁符笙是相搭配的,不站在一起没发现什么,站到了一起,越发觉得两人是天作之合。
顾子规站在长廊的尽头,看着两人,眼中意味不明。
“子规。”宁符笙走至长廊,与顾子规隔了五米。
顾子规唇畔动了动,“笙笙,希望你一辈子幸福快乐。”
说完这话句,顾子规就跑了。
是真的落荒而逃,一刻也没有多做停留。
“顾子规······”宁符笙知道顾子规是误会了,她正想追上去,却因为裙摆太长,根本就不好使用武力。
“······”许长安都被搞蒙,他也不会武功,只能扶着宁符笙,以防她摔倒。
顾子规一路出了宁府,头也未曾回。
一直以来,顾子规都认为宁符笙只是他一个人的,但这两个月来,他意识到了,宁符笙强大美丽,风华绝代,有这么多人喜欢他,他又何来的自信,觉得宁符笙只会是他的。
“小丫头,怎么了。”卫辞故从屋背上翻下来,刚刚他过来的时候,恰好看见顾子规从这边跑了出去。
宁符笙手上抱着裙摆,满色不善地道:“师傅,你看见子规了吗,把他给我叫回来。”
顾子规这么多日不来见她宁符笙已经够生气了,现在又说了一句话就跑,实在让宁符笙恼怒更上一层。
卫辞故还是头一次见宁符笙这么咬牙切齿的模样,他很想帮宁符笙,但是,现在去找顾子规估计找不到了。
“小丫头别着急,子规这小子跑得太快,现在又不知道到哪去了,明日,最迟后日我一定将他给你绑回来。”
听到卫辞故的保证,宁符笙的脸色好了一些,只是怒气仍然未散,“师傅,长訚哥哥还在外面吗?”
卫辞故点头,“在呢,我看见他和禺桑在说话,现在带你过去。”
“许公子,我先走了,你自便。”
宁符笙行色匆忙,跟着卫辞故一道去了。
前院一个花坛边,四下无人,宁禺桑与顾长訚正在言谈,宁符笙余怒未消地过来,将两人都惊了一跳。
“哥哥,长訚哥哥。”
顾长訚看着宁符笙颇为尴尬,因为顾子规的事情,他也不敢来见宁符笙,怕宁符笙问起顾子规,而自己答不上来,所以从宁符笙回来到现在,他都没来看过宁符笙。
宁禺桑看着宁符笙衣裙有些乱了,他道:“笙儿,怎么了?”
卫辞故也竖起耳朵,听到底是怎么回事,顾子规是怎么把宁符笙惹成这样的,要知道宁符笙向来自持,很难这么生气。
宁符笙道:“方才子规来见我,说了一句话就跑了,长訚哥哥,你知道这些日子子规在忙什么吗?”
顾长訚眼神闪躲,道:“这个我也不知道,笙儿你还是去问问子规吧。”
宁符笙异常坚定,她直视顾长訚,硬要一个答案,“长訚哥哥,你告诉我吧。”
顾长訚压力山大,他想了想,还是道:“子规这些日子都在忙事情,但大多时候在酒楼喝酒。”
这就是变相告诉宁符笙顾子规不忙,只是没有来见宁符笙罢了。
宁符笙显然听出来了,道:“他这是在躲我?”
顾长訚犹豫了一番,最终全盘脱出了,“子规他······他只是觉得内疚,害怕再次给你带来伤害,所以不敢接近你。”
宁符笙听了之后蹙眉,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,“他想多了,危险不是他带给我的,长訚哥哥,你帮我带一句话给他,就说如果明日午时之前他还不来见我,那我就要带着人去围堵他。”
宁符笙对于感情虽然迟钝,但对确定了的事情都不会改变,她一定要见顾子规,不管用什么方法。
三人被宁符笙这个气势震服了,卫辞故笑着道:“小丫头说的好,就是要有这个气魄。”
宁符笙没心情应和,她又解释道:“我坠崖的事情另有隐情,是靖皇让欧阳洪烈除掉我,威胁顾子规只是他临时起意,所以说到底这事怪不了子规。”
这事三人还不知晓,当日宁符笙只跟宁承尚说了,却忘记与其他人说明,这也是造成这么久误会的原因,现在宁符笙才想通,她不应该忘记的。
卫辞故道:“靖皇为什么要杀你?”
这事宁符笙也不是很明白,她摇头道:“不知。我先去前厅了,长訚哥哥记得告诉子规。”
顾长訚还处在思虑中,听到宁符笙的话连忙应下,打算回去就告诉顾子规。
如果坠崖的事情与顾子规无关,那他的愧疚也能少一点,说不定就不会这么折磨自己了。
宁符笙走了几步,突然又转身道:“长訚哥哥,我与许长安是假订婚,你届时记得一起告诉子规。”
“嗯,好。”
这件事情宁禺桑已经说过了,因此顾长訚也没有惊讶。
出了这一块,宁符笙压下怒气,整理好表情,往前厅走去,经过水榭,她看见了兰逢钦。
兰逢钦坐在水榭内,慵懒恣意,侍卫盯着各处,不允许人过来。他看着宁符笙一路走来,一看就知道是来找宁符笙的。
“兰殿下。”
兰逢钦指了指身边,“坐。”
宁符笙坐下。
兰逢钦道:“小狐狸怎么想到嫁书生的,嫁给我当皇子妃再当皇后不好吗?”
宁符笙撇了眼兰逢钦,“兰殿下,我们立场不同。”
兰逢钦伤心地道:“难道就因为立场不同?你完全可以说服你父亲,一家人都搬到靖国去,我还可以给宁大人丞相之位,将来你嫁给了我,他又是国丈,这不好么?”
宁符笙看着兰逢钦,那表情就在说不可能。
兰逢钦叹了一口气,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柱子,“我觉得小狐狸是不可能喜欢那个书生的,假的吧,又或者是宁丞相逼着你要嫁?”
不得不说兰逢钦极其敏锐,对宁符笙也有一定了解,连他都看出来了宁符笙是不可能嫁给许长安的,顾子规却没有看出来,但这也不能怪顾子规,顾子规在宁符笙的事情上有时候就是缺根筋。
“兰殿下不要妄加揣测了,前厅还有宾客,我先走了。”
兰逢钦也没有留宁符笙,他看着宁符笙的背影出了神。
到了前厅,宁符笙注意到华析染在和宁承尚讲话,而萧宥阂呆坐在椅子上。
华析染好似也注意到了宁符笙,他看了一眼宁符笙,视线又转到了萧宥阂身上,最后继续看着宁承尚说话。
萧宥阂若有所感,他一下子转头看着宁符笙,见宁符笙盯着自己,连忙起身,走向宁符笙。
“宁小姐。”
“太子殿下。”
见到宁符笙,萧宥阂反而不知作何说了,他局促地站在原地。
宁符笙与太子也没什么要说的,但是眼下也不好干站着,便道:“殿下,娘娘近来可好?”
萧宥阂道:“多谢宁小姐挂念,母后一切都好,宁小姐呢?”
自从上次年宴见过宁符笙,萧宥阂这段时间都没见她,再见时她却定亲了。
宁符笙正想说话,萧榆移却过来打断了。
“宁小姐,及笄快乐呀。”
宁符笙转头,只见萧榆移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递给她。
“这是给宁小姐的及笄礼。”
盒子跟宁符笙的巴掌差不多大,长方形的,做工很一般,看上去就像是随意拿的盒子。
宁符笙接下道谢,萧宥阂暗自皱眉。
不知道为什么,萧宥阂感觉萧榆移与宁符笙也特别亲近,就感觉他们之间相处起来很融洽。
见萧宥阂不说话,萧榆移道:“大哥,我能跟宁小姐单独说几句吗?”
萧榆移跟顾长訚一样,怕宁符笙问他顾子规的事情,所以也未曾来见过宁符笙,在门口遇见顾长訚时,听说宁符笙已经知道那些事情,于是便想问候宁符笙几句,再解释一番。
萧宥阂不知道如何拒绝,只好独自离开了。
萧榆移带着宁符笙走到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,轻声道:“符笙妹妹,身体可完全好了?”
宁符笙道:“好的差不多了。”
萧榆移露出满意,“那就好,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,这个盒子装了一根上了年份的老参,我都舍不得当做药用,现在给你了,你可以用它配药喝,大补。”
“嗯,谢谢。”
“跟我客气做什么,”萧榆移斟酌道,“符笙妹妹,子规的事你别太在意啊,他只是······太害怕了,唯恐你再次受到伤害。前些日子,他多次夜宿酒楼,醉倒了都不忘对着宁府的方向,你要相信他会想通的。”
宁符笙澄澈的目光微闪,她问道:“他的伤没问题了吧?是在哪一处的酒楼?”
萧榆移答道:“没问题了,只是因为数日奔波,现在还没完全好。子规是在花间酒楼。”
得到答案,宁符笙脑中迅速形成了一套方案,如果顾子规还是一味逃避,那宁符笙真的会围堵酒楼,只为见他一面。